本帖最后由 sharpwind 于 2010-11-9 14:42 编辑 : Z# ^ i+ \7 h9 H( e#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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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年第五节 宿舍里的电话永远处在占线状态。晚上走进任何一间男女生宿舍，你都会看到一个雷同的场面，有个人悠闲地躺在床上，怀抱电话机，耳朵和嘴唇凑紧了听筒。脸上是甜蜜的微笑，声音是极度干燥之后的沙哑，但精神却一直亢奋着，仿佛要和那电话长相厮守。 学校为了方便内部联系，将校内电话互打设为免费，可结果却适得其反。只方便了少数干柴烈火的孤男寡女，导致多数人难以联络，因为电话总被占线。2000年的时候，一般正常人是没有手机，只有少数富裕的人腰间别个call机，以示自己的身份。 可宿舍电话只有一部。于是个个都学得很精，一下课就以百米跑的速度往宿舍冲，稍晚一步电话就会被别人抢走。宿舍有四个人，为了公平起见，只好轮着来。前面那个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，后来的就迫不急等待地抢过来，如此巡回，电话被捂到发烫，熬到12点，忙碌了一天的电话以为可以休息了。没想到还有人接过来，窝进被子里声如蚊蝇、悄声细语，看那架式是要熬个通宵，真是欲哭无泪，唉，可怜的电话！ 现在终于轮到胡候了，他很镇定地拿过电话。在拨电话之前，他先是清了清嗓子，然后摆了舒服的姿式斜斜地躺在床上，接着对着数学键一个个准确无误地按下去。看到他这副架式，我赶紧提起水桶去水房洗衣服。 胡候开学时加入了学校的创造协会。开学第一周，校园主干道求实路的十字路口边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展板，展板附近的桌子边，坐着一群伶牙俐齿的男男女女。这些人对着来往的新生大声叫着，“欢迎加入××协会。”然后一张传单塞进人家手里。那天我们经过时，手里被塞进厚厚的一大叠传单，这么多协会，到底参加哪个呢，得挑个有特别点的，什么“篮球协会，足球协会首先被我们排除，觉得这太俗气些。“创造协会”的单子映入了我们的眼帘，“你的大脑是一个沉睡的巨人。我们一起来探讨怎么开发吧。”这个广告词有创意，至于这个协会到底是做什么的呢，我们在填了表交了十元钱会费后，依然一无所知。两天之后一张创造协会名册表发到了宿舍，表上有全部会员的名单及联系方式，当然还有性别，这也是最重要的。宿舍电话校内拨打免费，为了物尽其用，保证电话的使用效率，胡候便拿出那张名册表，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。 可女生这么多，到底打哪个呢，真可惜花名册上没有照片。 我说一定要找个有点特别的，这样开场也多个理由。我找到一个和我们宿舍电话只相差一位的号码，女孩名叫方瑜，专业是计算机。 “学计算机的，会不会太死板？”我猜测。 “人家学计算而已，人又不是计算机，还可以借口讨教计算机知识呢。”胡候认真地说。 于是，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，胡候清了清他那略带磁性的嗓子，郑重地拨通了一个叫0282968465的电话。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 电话拨通以后，得到方瑜的热情回应，她热情地回答了胡候提出的大部分无聊的问题，哪里人啊，多大年龄，喜欢什么颜色，喜欢吃什么牌子的话梅，喜欢哪部电视剧的哪个明星，长发还是短发，平均多久洗一次头，喜欢用什么样的洗发水等等。原来女生和男生一样，课后也有大量的无聊的时光无处消遣。先是胡候在电话里认识了方瑜，然后通过方瑜认识他们宿舍四个，方瑜，钱芳，田小丹和张芸芸。然后他们宿舍四个又通地胡候，认识了我们宿舍四个，胡候，陈大宝，王小草和林平。 我们听了胡候一个多月清嗓的声音以后，终于有一天，他激动地跟我说：可以见面了，全宿舍出动。 时间在周五下午六点，刚好那天林平有事外出，为了提高我方的接待规格，我特地跑去把李洋叫上了。李洋对我感谢连连，表示日后定在学校最高档的扬华餐厅请我一顿，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双赢，也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有拉皮条的潜质。 就这样，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夏日黄昏，在躲开了胡候的情况下，胡候、大宝、李洋和我，在经过精心梳理之后，盛装出席了与方瑜他们在镜湖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。 黄昏的镜湖真是美啊，金黄色的夕阳斜斜地照下来，湖面是波光粼粼，水面上还有小鸭子欢快地游走，在他们的脚下，碧绿色的湖水出现一圈一圈的涟漪。湖畔的垂柳映下长长的影子，树影一荡一荡，像是少女的长发。 我们抵达湖边时， 四位少女已经在湖边列队等候了。她们散漫地四处张望，有的在看着湖水，有的看着夕阳，有的看着杨柳，就是没人看我们，仿佛他们并不是在等我们，而是他们四人在这散步一般。这种清纯和羞涩是少女所特有的。 远远地，我和李洋就将眼睛睁到最大，像扫描仪一般上下左右扫描了一番，之后我看到李洋偷偷翘了翘大拇指，鉴定结果：偏上。 这些女孩穿着花花绿绿的，衬着雪白的皮肤，充满青春的活力。 最高挑的那个，梳一个朝天的马尾，瓜子脸，红色的T恤和米色休闲裤，脸上挂着微笑。 第二高的那个，圆型型，身材匀称，外貌佼好，穿一套白色的雪纺连衣裙，十分得体。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漠然，仿佛没看到我们的出现。看来美女就是傲慢些。此后李洋缠了半天也不见起色， 其余两位相貌平平。一个偏胖，一个偏矮。 “谁是方瑜？”胡候走上前去，朝着他们四个傻傻地问。 四个女孩哗啦啦地笑开了，胖的那个指着穿红色T恤的。胡候冲那女孩傻傻地笑了笑，扶了一下眼镜，故作镇定地说：”我是胡候。” “刚才听声音我就知道了。”方瑜的声音很亮很甜。 “你们来多久了”胡候说。 “不是约好六点吗，我们也刚来。”方瑜说。 “大家走走吧，”胡候说。 于人众人开始漫走在湖边小径上，小径很窄。于是四男四女分两排走着，方瑜他们走在前面，我们紧紧跟在后面。女孩们矜持着羞涩着，走了一会，没有对话，场面有些尴尬。 我推了推胡候，他却没什么反应。还好我们这边有李洋。 “今天这天气真不错。”我没话找话地说。 “是啊，今天这太阳真圆。”李洋接话到，随后他觉得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。 “太阳有不圆的时候吗？”我反问到，李洋狠狠地白了我一眼。这话让众人哈哈大笑了一番，气氛开始渐渐活跃了一些， “你们知道这湖为什么叫镜湖吗。”我问大家。 湖面平坦明亮，就像镜子吧。李洋觉得自己想象力不错。 “才不是呢。”我摇了摇头。 “那是为什么。”方瑜回过头看着我。 “是因为这学校从前有个著名的教授叫伍镜湖，所以这湖是以他名字命名的。”这是我前两天参观校史纪念馆知道的。有人对我投来欣赏的眼光，我刚想再讲点校史知识的。我看到李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。于是我开始变得沉默了，我开始担心扬华餐厅那顿饭要泡汤了。 众人踏步前行，一边走，一边看，一边闲聊，我们一一相互介绍，然后男女搭配地聊起来，生活的，学习的，人生的，理想的。原来学计算机的不像计算机那么死板，他们的内心都有活泼可爱的一面。聊到开心之处，她们也冲我们微笑，带点内敛。 看到合适的风景时，陈大宝拿出了照相机，大宝的相机是开学没多久买的，还没用过几次呢。他麻利地装好胶卷，先是照了两张景物照。然后他顺其自然地说：“这风景不错，要不你俩合个影吧。来来，胡候你站这，方瑜你手摸着树叶，对，挺漂亮的。”大宝真是老练，一切做得不留痕迹。胡候却太生涩了些，只会僵僵地站在方瑜边上，刚开始中间几乎隔着半个人的距离。还多亏大宝说了两句“靠近一点，再近一点，”胡候才怯怯地挪了挪了脚步。镜头前方瑜昂道挺胸，大方自然地微笑着，胡候地僵硬着身躯，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。就这样，胡候和方瑜，有了第一张合照。 聪明的李洋不甘示弱，很快找准机会，和四个女生一一合了影。有李洋的表率在先，我和胡候自然学会了效仿。咔嚓咔嚓，陈大宝忙得不亦乐乎。黄昏的镜湖，湖边的绿树，金色的夕阳，青涩的脸庞，全部定格一张张彩色照片中。 | 
楼主: sharpwi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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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9-15 09:57:23
